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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b小调第二叙事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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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奇了怪了,我又不是Medusa,眼睛有什么不能看的?”雷伯恩略一退开,扫倒一波几米开外的无识血族。

夏曼尼:“你比戈耳工还险恶!”

亚历山大连烧了数十只血蝙蝠,冷汗兜不住了:“怎么这么多,怎么杀得完啊!”

里德和莫奈也心力交瘁,肖故跟冷沦靳通话中断并不全是信号的问题,而是在返程时撞见了肆虐的吸血鬼,他们寡不敌众,已经斡旋了一个下午,再好的体力也吃不消。

尤里抓住门板,想瞅准时机为他们治疗,不料招来了几只血蝙蝠,凶牙毕现冲向她的时候,它们又像嗅到了更加可人的血液,中道而止,飞快转向另一头。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巷口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全没闻见浓烈的血味。

雷伯恩想:哪儿来的孩子?

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蹦啊跳啊,好奇地望向头顶黑压压的一片,睁大杏眼,看清之后“啊”地尖叫起来,贴墙皮奔进巷子,撞到了一个黑斗篷,蒙头倒进雪里。

被风寒塞住的鼻腔在乍冷的雪被里通透了一会儿,她闻见了刺鼻的铁锈味儿,露出来的后脖颈一凉,三五只面如骷髅的鬼怪还有眼睛带血的蝙蝠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她“呜呜”地挡着脸往后缩,感觉自己马上要被生吞活剥,长着黑长指甲的利爪即将刺进皮肤的刹那,一股冷香扑面而来,随后她落进了一个人的胸膛——

雷伯恩搂着那女孩摔进淌着血水的雪窝里,低头看了眼安安稳稳、眼角垂泪的小姑娘,认出了这个被肖故套过话的孩子。

速决的枪声和匕首扎破空气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雷伯恩身后炸开了一片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盖着雪的冬日还挺应景,但不足为外人赏也。

雷伯恩遮住女孩的眼:“闭上眼,别看。”

他额头渗下一滴冷汗,说这话的时候一同掉在了女孩的脸上,他好像很痛苦似地,脸白成了一张没入墨的宣纸。

雷伯恩抹掉了女孩儿脸上的汗珠,这姑娘并不冷心冷情,也抬手给他擦头发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是他们躺的这块地上的。

很脏,很臭,很让有洁癖的人生理过激。

乔托操纵着血蝙蝠,把几只异种砸成了飞灰,赫德森从最后一只吸血鬼身上抽出匕首,把一次性手套扔到了它额头的血窟窿上,跑向雷伯恩。

小女孩看着雷伯恩想努力把她抱起来,她并不重,可是他却站不太起来,更确切地说,是他自己站不起来,好像一块脆饼干,不需要人碰,已经易碎得不可言说。

“大哥哥,你伤到哪儿了吗?”

“没……”雷伯恩用肩膀盖住血污,又把头发往后一捋,不让她看上面的血,但他的脚腕着实力不从心。

赫德森单膝跪地,要接手这个孩子:“对不起……首领,我和柯里昂来晚了。”

雷伯恩松手交给他去办了,眼神还粘在那女孩身上,乔托把外衣脱下来,往雷伯恩身上披,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已经把雷伯恩拦腰抱起来了。

“伤到脚踝了?”冷沦靳发现他站起来很吃力,弯腰看了一眼,“被那些杂种抓出来的?”

只见被利爪割得血肉模糊的脚腕,皮肉正大咧咧地外翻,有些残雪在上面化了,血水一点点蜿蜒下来,沾湿的裤管和袜边甚至有一部分卷进了肉里,看着就疼。

凯勒兄妹早已不知所踪,只有一把空了弹匣的手枪证明他们来过,肖故、里德等人在收拾残局,赫德森去安置那个女孩,还没回来。

“你刚才可以先动手杀了它们再救她,这对你来说不难。”冷沦靳站起来的时候深深看了雷伯恩一眼,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为什么多此一举?”

雷伯恩嘴唇白得不行,却浑不在意,凑近冷沦靳,磕歪了一点的眼镜框似有若无地碰了碰冷沦靳侧脸,说实话,有点凉,但跟雪夜里的凉并不一样,那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某种质地坚硬的金属。

雷伯恩权当听不懂他的意思,故意曲解:“生气了?”

冷沦靳冷笑,在他心窝口不轻不重地一锤:“七爵想多了,我巴不得在你胸口也划一刀。”

“别,说不定我身上其他地方已经有好几刀了,别再雪上加霜了。”

雷伯恩略微站直了,左脚虚踩着地,乔托搀着他,不细看刻意挡住的脚踝,他好像还是那个风姿卓越的花花公子,而不是个优雅的半身不遂。

肖故从残局里抽身,向冷沦靳草草汇报了当前的情况,接着留意到了雷伯恩:“嗯?冷沦,你的衣服怎么在……”

雷伯恩外面罩着新的大衣,里面还是从木屋出来那身。

雷伯恩很有分寸地解释:“跟你们分开后,我在暴风雪里走失了,防护服坏掉不能要了,在木屋跟你们首领汇合之后,他把多余的衣服借给了我。”末了,又补上一句,“还要多谢他的照顾,不然我可就冻死在雪里了。”

冷沦靳一点头,对这明里暗里的调情没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反感。

肖故等人跟变种吸血鬼狭路相逢本来就始料不及,战后一片狼藉,塑封的一块路标碎得跟白蚁过境似地,鲜血染在上头,好像开出了朵塑料的花儿。

亚历山大在一根没太受到波及的电线杆子旁傍身,感觉要累瘫了,他的脚跟旁,一个杂草堵住的洞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发出了两声几不可察的“吱吱”声。

莫奈才把尤里从门后带出来,检查了下她有没有受伤,忽然听见杀猪般的嚎叫,耳膜顿时要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鼠,有老鼠,好大的老鼠!救命,救命……”

亚历山大怕老鼠不是一天两天了,偶尔在诡谲后花园看见一只,还能顶着色厉内荏的脸拿鞋底抽它,但凡多一只都不行,看见成群出动的更是怕得要死,上蹿下跳得像跨物种返祖。

人们经常说“过街老鼠”,现实生活中其实是种挺少见的奇观,安克拉斯镇上冬天的晚上天气又冷,一群耗子秩序井然地扒住墙根,活像在偷听人讲话一样,说它有灵性还挺让人哭笑不得。

里德也有些惊奇:“怎么会这么多……”

雷伯恩乍一看见这么多四条腿的畜生,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心有余悸地往外抽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什么,又很快放了回去。

冷沦靳出言嘲讽:“一个大男人怕老鼠,丢不丢人。”

亚历山大抱着电线杆为自己正名:“男人的尊严不是体现在这儿的,怕老鼠的男人也是有人权和尊严的好吗!注意你的措辞!”

冷沦靳:“你扒着杆子路都不会走,狗屁的尊严。”

“喂,这位复姓先生,你人身攻击了……”

雷伯恩看了冷沦靳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先他们一步回了旅店。

“你们来的时候,身后有没有尾巴?”雷伯恩问乔托。

“没有。赫德森一路上掐断了它们的喉咙,没有多余的尾巴留下。”

“赫德森什么时候回来?”

雷伯恩尾音没落地,已经被人接了起来。

“首领。”

赫德森伸手要去搀他,雷伯恩一摆手,脚上使了力,略过乔托和他往前走了几步,受伤的地方有点磕绊,疼痛如刀割,但走得慢点却不妨事。

“那女孩呢?”

“安置好了,不是那边的人,也不是他的人,身份很干净。”

雷伯恩问:“送她到家了吗?”

“到了,还给她留下了……”

雷伯恩却好像不愿听了,打断他:“后面的不用提了,身份干净就行了。”

赫德森咽下没说出口的“一袋银币”,只把头埋低了。

托着银器的壁橱旁站了一个人,久久没有动作,像一块风化的石膏,任何人来触动似乎都是一种冒犯,他脚下的阴影是黑的,却又在无形中堆积了层层叠叠的膏粉,日久弥新,粘得结结实实,直到身后传来拐杖点地的声响,才震碎了这块石板。

“看着心爱的人投向别人的怀抱,是不是感到出离愤怒?是不是想毁灭,想杀戮,想破坏一切?”男人用拐杖末端扣着地板,一下一下像在敲打,“雷伯恩这个孩子很有爱心不是吗?也很值得人疼。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受到了无妄之灾,被你的爪牙割破了脚踝,骨头都露出来了,送这祸端回去,还授意手下为她补贴家用,苦肉计也好,真情流露也罢,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反正你心疼了,不是吗?”

费尔德心头火起,没给来人一个眼神:“阿尔文,你想说什么?”

阿尔文朗声大笑:“我想说什么呢,纽约克先生,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只是这样就火上浇油了?你如果看到雷伯恩跟冷沦靳更亲密的样子,还会做出哪些更疯狂的举动?他可是宁愿跟冷沦靳一起受苦受累,也不愿意被你吻一下鞋面。”

“疯狂,疯狂……公爵,我有你疯狂吗?”费尔德阴沉地笑起来,“血谱上锱铢必较的扩张者和掠夺者,为了死去的长子不惜重启秘术,想拉整个蒙城陪葬……你成功了吗?没有。查尔斯死得不声不响,你为了他轰轰烈烈,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永不过时,只要对方还在抗拒、还在挣扎,这一招注定会恒久地刺痛他心底隐秘的一角。

“我忘了你是个为爱而活的疯子,跟你讲什么道理……”阿尔文脸色几经变换,离奇古怪地随着他一同笑了,“你第一次靠近雷伯恩,是借了我的东风,我没向你索取什么,这一次,我依旧很乐意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有诚意,我会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

“诚意?你所谓的诚意,不过是为了暗羽之力。”费尔德嗤笑着摇摇头,好像看穿了他的把戏和罗网,“我有了这种力量,雷伯恩会想方设法走进我为他设下的陷阱……哦不,怎么会是陷阱,是我为爱他而做的努力。他会自愿拥抱我,而你——魔夜最大的反对者、第一氏族多年来的死对头、雷伯恩的宿敌,我为什么要投靠你?你恨不得他去死。你想跟我合作,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看来你对他还抱有期望,不过这也正常,谁年少时没有因为情爱陷入一段可笑的谵妄?那感觉我有也过,记忆犹新,简直是一种新的人生体验,‘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写得实在缠绵悱恻。受爱人一吻,这心动的情景好像持续了漫长的一世纪,又觉得神魂颠倒,不过短短一秒,够不上回味。”阿尔文在房间里悠悠打着转,感慨道,“不过你得认清楚,雷伯恩对你是什么感情——我说得残忍一些,他对你有一点印象吗?你写给他的情诗,他可是一首都没读过,你变换这么多名字,生怕他念起来不够朗朗上口、记起来不够敏感迅速,煞费苦心到这个地步,他有对你示过一分好吗?你真的以为他来安克拉斯是为了你吗?他为了暗羽之力而来,可能会因为这允许你做他的秘密情人,几个月来看望你一次,施舍给你一点以假乱真的‘喜欢’,他不爱你身上任何一点精神上的特性,至于□□更是兴致缺缺,长此以往……你是谁?笔记本上的名字五花八门,勒得、约瑟夫、纳森、华威特,等你的力量被榨干了,你拿什么留住雷伯恩?你信纸上口说无凭的……爱情?它都见不得一点风雪……”

“闭嘴,闭嘴!”费尔德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凶狠地叫道,“他爱我,他如果不爱我,怎么会把我安排在离他那么近的六楼?那层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每天都能从门缝里看见他路过,他有时会停下来跟我说几句话,有时会隔着那道狭小的缝隙对我笑,他……”

费尔德说到一半忽然打住,阴沉沉地盯着阿尔文,像要撕咬敌人的野兽,阿尔文却仿佛看见了街头巷尾乞讨的可怜人,爱怜却又无能为力地驾着马车驶过。

“你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个险恶的富人不无恶毒地说,每一句话都像一个诅咒,“连嗟来之食都不懂得推拒了吗?张口要饭的感觉能带给你快感吗?你离不开他,你对他上瘾了?”

费尔德一个跨步,揪起阿尔文每根皮毛都挂满了嘲讽的貂皮,堂堂的仪表乱成了门外的石子:“是,我对他上瘾,我爱他爱得疯了!他凭什么不选我,冷沦靳有什么好,他也不过是五楼,那些低楼层的下等货有什么值得他耗费心神的!他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我的眼里、心里、每一页纸上都是‘雷伯恩’,我的命也能为他双手奉上,没人比我更爱他!”

阿尔文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表情,并不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反倒觉得有趣极了。

“我不配吗?我不够优秀吗?我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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