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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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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见光

我被项扶苏送回家中,辗转难眠地勉强睡了几个时辰,窗户一发白就爬起来,梳洗停当,坐在外堂等着。

秦菀第一个出来,见到我,笑道:“你如今比我还勤勉,我看琴坊不给别人入股,倒是应该给你入个辛苦股。”

我说:“姐姐,今日我不去琴坊了,我在这里等人。”

“等谁?”

我看看秦菀,直说了:“项扶苏。”

秦菀一惊:“他回邯郸了?他今日要上门?莫非是来提亲?”

我凄然一笑:“他哪儿敢贸贸然来提亲,是来请罪的。”我说到这里,想起此事与秦菀也有莫大的干系,说起来她反倒是受害者,就说:“姐姐且坐一坐,听我和你说。”

秦菀听我说完昨日跟踪赵莹的事,眉头越拧越紧,说:“我曾在家宴中与这赵莹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她是如此歹毒之人。不过你莫把此事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怎么想简单了?”

秦菀:“她如此用心良苦,怕不是出于单纯的霸道记恨,而是对项扶苏还有情。”

我摇头:“项扶苏说,当初她嫁给他就是不情不愿,后来和离也是因为她与旁人有了情。”

秦菀说:“回心转意,也是有的。再说,你笃定项扶苏没有骗你?”

我坚决地说:“他不会骗我的。”

秦菀微微叹息,说:“今日我晚些去琴坊,在这儿陪你一起等吧。”

又等了不到半炷香功夫,项扶苏来了,没穿官服,穿了一件素青色的直裾袍,头上一个简简单单的卷云冠,眼下发青。

我问:“没睡好?”

他苦笑摇头,反问:“你阿爹阿娘还未出门吧?”

我答:“爹娘刚起,还在梳洗呢。”

时辰太早,家里还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仆人穿梭来去,厨房里也刚升起炊烟。因为熬夜,也因为紧张,我觉得胃里一阵阵痉挛。

项扶苏看出了我的紧张,走近了,温言说:“别怕,有我呢。”

我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间就不怕了——只要我铁了心和他在一起,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天崩地裂,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拉住他的手,说:“咱们去内堂等爹娘。”

项扶苏与我往里走之前,特意停下脚,对秦菀认真说了句:“抱歉连累你了。”

秦菀摇摇头,说:“你莫负小英,其他的都不重要。”

阿爹万万没想到大清早就在自家内堂迎面遇上项扶苏,一时间意外之极:“项大人!”

下一秒他更是连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因为面前的项大人二话不说,对着他跪下了。

他还没来得及扶项大人起来,又听到了一句做梦也想不到的话:“求您同意,将小英许配给晚辈!”

刺激太多,阿爹一时间接受不了,项大人也不扶了,直着脖子大叫:“他娘!殊儿他娘!”

阿爹他老人家不是在飙脏话,而是在呼唤我们家真正的主心骨——我阿娘。阿娘匆匆忙忙地边簪着花边冲进内堂,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当今的邯郸功曹史项大人跪在地上,小女儿跪在他旁边,大女儿陪着气鼓鼓的老爹坐在对面。

“天爷,这是怎么啦?”阿娘扶着颤巍巍的小心脏,问,然后立刻以为人母的瞎想找到了第一个猜测:“莫不是殊儿出什么事了?”

“不是!”阿爹的脖子不直了,可喉咙还是直的,下巴对着项扶苏和我一点:“你问他们!”

项扶苏膝行转了个角度,对着我阿娘拜下去,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求秦夫人同意,将小英许配给晚辈。”

阿娘毕竟是阿娘,听了这话,张口结舌了几下,踉跄后退了几步,也就镇定下来,问我:“你也是如此想?”

我抬头看阿娘,一鼓作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是死也要跟着他的。”

突然想起了从前项扶苏对我冷若冰霜的模样,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他对我是真心的。”

“这……”阿娘无措,将视线投向阿爹,阿爹却找着了其他的关键之处:“如此说来,你两人竟是私下早有默契。早前小英你说与项大人在京城偶遇,怕也不只是偶遇吧?”

我一惊,阿爹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事,赶紧答道:“确实是偶遇,女儿虽然知晓他在京城,但并未相约。”

我这话却又被阿爹听出了蹊跷:“你如何知晓他其时在京城?”

“是……是……”我支支吾吾,只恨自己说话没个遮拦,只因我打小就从不知道如何说谎。

项扶苏在旁边接口:“不敢欺瞒二位,我与小英在她赴京城教茶之时就已见过,就是在那时互许了终身。”

“哼!”阿爹气得一掌拍在案几上,说:“好你个项大人,我把你当成我秦氏一家的挚友,你却暗地里……”

我在心里将阿爹没说出口的话默默补上:“偷拱我们家的白菜。”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有种男人间的剑拔弩张。我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阿娘和秦菀,阿娘接到,瞪了我一眼,打圆场道:“项大人,你且坐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老爷,气话少说些罢。”

项扶苏终于坐到阿爹对面,半垂着头,一副虚心听训的样子。阿爹从最初的震惊暴怒中平复下来,似乎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项扶苏。

倒是阿娘,一直平静疏离客气,莫测高深得看不透心思。

阿爹咳嗽了一声,威严地问:“你们如今,到底是什么打算?”

还未等项扶苏回答,阿娘接口道:“项大人毕竟年轻,小英更是小孩子一个,一时胡闹,能有什么打算?”

我忍不住了,说:“我们才不是胡闹!”

阿爹领会了阿娘的弦外之音,改口道:“你今日一早登门,到底有何事?”

项扶苏低着头答:“项某特意前来谢罪。”

阿爹说:“项大人此话眼重了。虽说……毕竟是,咳,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

项扶苏说:“项某倒不是为小英前来谢罪,是为秦大小姐的事。”

“什么?”这下连阿娘都坐不住了,和阿爹一起惊呼出声,惊呼底下的意思是:“姓项的,你难道同时祸祸了我两个女儿?”

项扶苏一见自己的话造成了误会,急忙说:“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城中关于秦大小姐的流言,恐怕祸起在下。”

阿爹让下人守好了内堂的门,项扶苏就在满堂的寂静之中,讲出一个令人滋味万千的故事。

“五年前,我中了探花,却因为姓氏受到株连,在殿选中遭今上弃用。当时满朝文武都视我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老师不弃,将我收至门下。”

项扶苏说到这里,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这也是我们都知道的一段经历。

“后来,老师调用至邯郸,我也随之调过来。可到了邯郸不久,老师告诉我一件事——他的独生女儿赵莹,和他人有了私情,已怀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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