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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殿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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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的铜炉升起袅袅青烟。

林皓卿规规矩矩在蒲团上跪好,面前摊开几几页经书,檀香浓厚的气息包围着,熏得人眼皮发沉。守夜的僧人在角落做晚课,月头渐渐升起,木鱼敲得愈发散漫。

外面报时的梆子响了10下,雕花窗棂外已是一片沉沉暮色,那僧人起身行礼离开,大殿里就剩林皓卿一人。

林皓卿忍不住放下经书,好奇打量大殿中央供奉的金色佛像。

此处与别处大不相同,正中间矗立的佛像面容狰狞,双眼圆睁,手持法器,怒视着殿外的天空。左侧的青铜佛陀生出三头六臂,每只手掌都举着利刃;右侧菩萨低垂的眼睑,胸前却锁着铁链,眉眼弯得过分妖异。

是从没见过的法相。

林皓卿收回视线,又翻过两页经,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头晕。他干脆捧着经书凑到灯下,伸出手指戳着字慢慢诵读。

灯下的檀香味道更浓了,读到「燃身供佛,得证三昧」[1]处,林皓卿心念一动。

燃身、燃指、烧臂,奉献一切,然后得到点拨感悟。

供桌上的灯苗突然窜高,焰心泛出诡异的青蓝。他不自觉的按向自己的小腹,「剜肉为灯油,焚身作香炷」,墨色的字在烛火下泛着着红光。

有风拨响廊下铜铃,林皓卿猛地回头,意外看到殿门口站着一个僧人,屋檐下的阴影落在他身上,看不清面容。

“莫怕。”那人迈进大殿,托着木盒朝铜炉走了过去:“这是迦蓝香,助您得菩萨真意。”

明亮的大殿照亮了那人的脸,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中年僧人,偏偏一对浓重的眉毛,让林皓卿有些印象。

他想不起那人的称呼,便安静地合十行礼。

“您很有佛缘,”僧人仔细添香,似乎是闲谈,声音里带着奇异的起伏:“愿意牺牲自己帮助别人。人世间牺牲最多的,不就是母亲吗?”

僧人朝林皓卿露出微笑。

“您真的很像我的母亲,乳汁丰盈,皮肤细白。我很喜欢。”

林皓卿隐隐察觉到奇怪,直到甜香钻入鼻腔,他才慌忙朝大殿外跑。

但四肢就像浸在深水里,推动和拒绝都要耗费几倍的力气。

“你......”喉咙像被棉花堵住,未尽的求救散在口齿间,林皓卿无力的倒了下去。

“你也像我们的母亲——有乳汁吗?”

僧人吟了声佛号,拿起林皓卿遗落的经书,放到鼻下仔细的嗅。

“虽说是个男人,可你太美了......”僧人把经书团了团塞进自己嘴里,囫囵嚼着,眼神愈发淫邪:“等药效上来,你就不怕了。”

林皓卿的意识还在朝前挣扎,可身体却迷迷糊糊倒在原地,不到两米的距离,铺散着月光,伸手月光却落不到他身上。

“好好享受吧。”

他太大意了。

林皓卿用尽全力,只在眼角挤出一滴泪水,隐约看到院子里有人。

是同伙吗?

他的身体在邪僧的低吟中如同灯芯烧了起来,在青砖上扭动着发出干燥的叫声,吱吱呀呀,连冰凉的地面都让他感觉灼热。

院子里的人慢慢走过来,披了一身月光,林皓卿费劲力气也只能睁开一只眼睛,他看到院子里那人冲自己笑了笑,面容很熟悉。

“你是什么人?”

好像是穆申。

身体里泛起的灼热让林皓卿控制不住的落泪,模糊了视线。

“我叫人——啊!”

耳边重归平静,那个聒噪的声音轻描淡写消失了。

“你这不听话的淘气鬼......”

这是林皓卿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声音。

他的意识,视线和理智,全被由内而外的烤干了。

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寻常的故事,大概是从很久之前开始的,枯山旧庙,不知那里逃来一群彪壮的大汉,披上此间僧人的袈裟,装模作样的念起经来。

倚着佛祖,香火倒也能果腹,可血液里的贪婪,还是吞没了回头的岸崖。

若是没有贪念,又怎么会愿意独自在大殿守候一宿呢?

他亦是为了贪念而来。

严景铄伸手去扶林皓卿,身后的佛像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缓缓偏了偏头,鎏金的眼珠随角度变换忽而从悲悯变成狰狞。

林皓卿循着严景铄的指尖,也偏了偏头,难耐的蹭了蹭。

“我好热......”

他的脸颊,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偏偏腮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衬着白嫩近乎透明的皮肤像春带彩的白玉,兀自被惩戒灼烧着。

“不听话的小孩......”

林皓卿意识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还是蹙起眉毛的撅着嘴,哼哼唧唧躲避严景铄的忠告。

“拦都拦不住,就知道跑。”严景铄忍不住揉了揉林皓卿的脑袋:“下回知道听话了吗?”

林皓卿听不到,他贴在冰凉的大殿地面,仰起头,用脸颊蹭严景铄的掌心。

严景铄身上浑浊的冷彻,让林皓卿煎熬的灵魂有一丝喘息。

他的意识正骑着一头燃烧的凶兽,穿过烈焰包裹的邪恶,在炙烤中尖叫,这里是地狱吗?

微薄的凉意不解渴,皮肤被烫的发痒,浑身没有一处幸免,热,太热了。

可他偏偏是冰凉的,连睫毛都泛着白霜,把严景铄的手掌冻得通红,把他小腹上涌的火气冰封。

林皓卿捏住自己的衣襟,扭动着往下扯。衣袍的边缘绞住指尖,他不自觉的夹着腿,实在没有力气,仰头在无暇白玉上留下一道红痕。

严景铄去拉他的手,林皓卿便扭转身子,攀上严景铄的小臂,把脸颊贴上皮肤,修长的脖颈一寸一寸的蹭,非要把领口扯开不可。

“你先忍忍,等我忙完,带你回去。”严景铄无情的拖延,惹怒了吃不到糖的小孩,他想不到解渴的方法,不理会谁在解释,扯着衣服放任自己哼唧着发脾气。

烛光下两人拉扯的影子随着火苗摇曳,光晕越来越拥挤,由四周蔓延开的青色阴影逐渐放大,将火苗挤得颤抖、黯淡。

严景铄无奈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盖在林皓卿身上,长长的袖子绕了一圈,又打了个结,固定住林皓卿的双手。

林皓卿迷迷糊糊的犯瘾,衣服上残留的严景铄的气息安抚了他,让他短暂的感到一丝凉风,他歪着身子往外套里钻,拼命用鼻尖和下巴蹭衣服。

但这风还是消失了,外套很快被暖热,戳穿敷衍的谎言。他的嗓子里发出“哼哼”的抱怨,被冻住的声带干涸又枯燥,没人来哄他了。

三尊法相抄着数十件法器,悄无声息从青铜胎里剥离,庞大的鎏金胎身在烛光下明灭,身躯从背后移动,慢慢逼近大殿中央的二人,震落梁柱间的陈灰,簌簌的,是开幕的前奏。

严景铄漫不经心的起身,月光透过残破窗棂洒在他侧脸上,他伸手拨了拨林皓卿散乱的头发,像是毫无察觉。

青石地砖的裂缝一点点蔓延,却被严景铄捻着手指挡了回去。

看不见的声波在大殿里荡开,殿内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青铜佛陀的降魔杵轰然从天而降,供桌上的香炉顷刻间熔成铁水。

严景铄随意张开双手,从他胸口涌出数个黑影和无数墨色触手,瞬间将法器抽碎。

触手尖端裂开环形口器,在空中张扬挥舞,黑影们狂啸着乱窜,肆意吞噬法相周身的血色佛光,佛光调转如剑刺下,无法触及严景铄分毫。触须包裹着黑气,墨色的粘液擦过墙壁,留下被腐蚀的缺口——殿中弥漫的血腥气,法相的凡胎在狂暴的鞭笞中一寸寸碎裂,又顽固的附了上来。

风狂乱的卷着,廊下的铜铃被吹得乱转,偏偏一点声音也没响起。

严景铄站在争斗的中心,躲过法器上溅下的泥泞血水,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下一秒,林皓卿冰凉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脚踝,他只得蹲下身去安抚。

“乖,马上就好,再忍一忍。”

林皓卿身上的束缚终于被烧断,他哽咽着歪倒在严景铄的脚边,扶着他的小腿,灵蛇似得缠上去,慢慢仰起头。

婆娑的灯影攀上肩头锁骨,为如玉的美人面描金,睫毛微微颤抖,委屈和娇怯消融在浊色长袍堆叠的衣领里。

冰凉的温度隔着布料从膝盖处蔓延上来,提醒严景铄眼前的景色并不是往常的幻觉,他清醒着听到林皓卿抽噎的声音:“抱抱我吧......”

理智几乎湮灭。

在他弯腰的当口,浸过符水的红绳从四面八方飞了出来,将严景铄和林皓卿牢牢笼在其中,伴随铃铛凄厉的响动,那柄挂着婴儿头骨的利剑从左侧急速斜刺而上,直直插向严景铄的左肋。

剑尖几乎就要刺破严景铄的衬衣。

他终于回过神,微微偏过头,对上青铜法相空洞的眼球,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你太吵了。”

剑尖卡在空中丝毫无法移动,红绳挂着铃铛穿过严景铄的身体,轻飘飘的罩上缩成一团的林皓卿。青铜法相腥稠的血浆顺着九个头骨滑,在腌臜落下之前,严景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触手疯狂扭动起来,法相周身的佛光如活物般蜷缩溃烂,化作沥青状的脓液滴落,在最后的癫狂和抽搐中,青石地砖翻涌起血浪,片刻,一切归于平静。

大殿的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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