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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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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与皇后交换眼神,显然也有些讶异。圣上清咳两声,道:“这事朕做不来主,得问过永昌的意思。永昌,你怎么想?”梅疏风是梅覃之子,圣上是不好拂他面子的,何况还是她自己说的赏赐。谁能料到梅疏风会提这种要求,实在有些不妥当,这种等级的赏赐怎么可能求娶公主,尤其这还是永昌公主。

旁边的柳如黛早已目瞪口呆,喃喃道:“别衣,梅疏风......”

温别衣起身,婉拒道:“多谢凌寒公子厚爱,只是永昌和公子平素不相识,恐怕难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永昌也不会是母皇的赏赐,永昌的婚事自然是由自己的意愿。”

梅疏风告罪:“公主所言极是,是臣唐突公主。”

这样一来,梅疏风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并非是真要求娶温别衣。不过是借这一出,让圣上不好给温别衣和季应崇赐婚,且这种境况下,若季应崇主动求娶温别衣成功,那岂不是在打梅疏风的脸。梅家的这三分薄面,众人还是要思量的。

拦得一时,还能拦得一世吗?温别衣虽有些恼,却也没过分反感,这种虚名在她和季应崇之间也不是必要的,只要她和季应崇心是一块的,早些定亲晚些定亲也没什么要紧。恼是恼此人竟然想把自己当作赏赐。

只是这样拒绝梅疏风,会不会让老师难做?温别衣思及此,向太师梅覃看去。梅覃正乐呵呵地冲她笑,瞧着也不在意的模样。

也不知老师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养出来的孩子怎会那样冷冰冰?

倒是季应崇神色不虞,道:“别衣,这等沽名钓誉的登徒子,你还是离他远一些。这般来求娶你,真不知安的是何居心。”

可温别衣倒是觉得梅疏风看着没坏心眼,也许这点她同母皇一样,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圣上显然对这件事兴趣大,悄悄问皇后:“明景,你可知道些什么?”

皇后也无奈,道:“我哪里知道这等事,你不如直接问疏风。”

“罢了罢了,朕要是过问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圣上不赞同,“显得朕插手小辈的事,万一耽误到永昌的幸福怎么办?”

皇后自然知道圣上的意思,道:“那我替你问吧。”

圣上笑语盈盈,道:“朕思量着,若永昌和疏风能关系稳固,那疏风及背后的更北书院都可以为她所用。可惜,永昌年纪小,朕若这般和她讲,她定然要起逆反心理。”

皇后不太赞同,道:“你这岂不是让永昌出卖色相,如何能行?”

圣上摇头,道:“非也非也,两人若是看对眼,当朋友也成。”

宴会后,梅疏风被召入坤宁宫中,皇后为人和善,问话也十分客气:“疏风,你今日是因何求娶公主,本宫素日里看你并不像不懂规矩的人。”

梅疏风迟疑,半响才道:“殿下,臣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皇后却以为他的意思是情不知所起,摆手道:“罢了,本宫也只是关心一下,小辈的事还是由你们自己。”

梅疏风出坤宁宫时,见到气势汹汹的少女,少女的脸庞因为情绪激动而通红。

此时的温别衣也不讲究什么公主姿态,她只是一个嗔怒的少女,道:“梅疏风,你什么意思,你求赏赐求到本公主身上?你把本公主当可以随意赏赐的物件吗?”

梅疏风否认道:“公主息怒,臣并无此意。只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温别衣见他诚恳,狐疑道:“你真有这么心悦本公主?”

心悦?梅疏风骤然清醒,是了,可以是心悦温别衣。若要阻止温别衣重蹈覆辙,岂不是让温别衣移情别恋是最妥当的?以温别衣的身份,他能阻止一时,难道还真能阻止温别衣的意愿吗?

只是那个人,究竟何时才能归来?若那个人能早些归来,是不是能让温别衣心动,而他只需要在那个人归来前,让温别衣别重蹈覆辙就足够。

前世,那人和温别衣琴瑟和鸣,他断然没有插足两人的想法。今世,他被这种想法而蒙蔽了,若他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温别衣只会当他别有居心而疏远他。

“是的。”梅疏风轻笑,“臣心悦公主。”

都说梅疏风不苟言笑,孤高傲慢,今日自己却见了两回。温别衣对梅疏风暗恋自己的事信了八分,而反应过来,她便有些成就感。原来对旁人这么冷淡的梅疏风竟然暗恋自己,她不禁想象人前淡然的梅疏风在人后对自己犯相思病,掩住心中的得意,故作镇定地问:“那你心悦本公主哪里?”

梅疏风不假思索:“公主深谋远虑又不失天真童趣,行事果断又重情重义。”

这要是让如黛听见,可要惊掉下巴了,温别衣虽不知自己哪儿深谋远虑哪儿行事果断,但自个确实重情重义,就算是梅疏风过誉吧。她以往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那些人花言巧语说一大堆实在是虚头巴脑没有意思,而梅疏风这番话确实用了心。

不过,自己已然有应崇哥哥了,就不应该耽误别人,温别衣正经道:“可本公主已经和长宁侯定终身,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本公主就和你说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的。祝你早日找到情投意合的心上人。”

“公主,您贵为公主,将来的帝王。”梅疏风也很严肃,“怎么能独宠一人,定然是要雨露均沾的。”

因母皇后宫就只有父后一人,温别衣在感情的事上向来纯情,听见此话羞红了脸,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当本公主的,的,男宠吗......”说到“男宠”二字时,温别衣的声音都小了。

梅疏风上前一步,继续劝慰道:“公主,臣只是以为天下没有男子是值得公主这般全心全意去对待的,公主不应当只吊一棵树。”

温别衣推他,道:“我不与你讲了,和你讲不通!”

谁知这一推,竟然把梅疏风给推倒了。梅疏风倒在雪地中,发出砰得一声。温别衣一惊,蹲下身去看是何情况,才发现此人身体热得发烫,惊觉此人还在发热呢。

远处等待的媱慧见形势不对,连忙跑过来帮忙。

梅疏风一向不喜人近身,身边连跟着伺候的小厮也无。因人是温别衣推倒的,她不好当甩手掌柜,只得把人接回自己寝宫的偏殿,并差人通知梅家,梅疏风病倒需留宿宫中,最后禀报母皇此事。

梅疏风高烧三日,太医说他不仅是病倒还是心绪重,因而有些难养。这让温别衣夜夜梦中都是那一推,连季应崇约她出门都没心思。

京城的酒楼中,两人正在靠窗的包厢用午膳。满桌的菜,温别衣夹一些到碗中,又时常忘了吃。

“梅疏风在你寝宫住了三日。”季应崇有些不满,“我不在意外人怎么议论,可是,别衣,你连同我在一起都心不在焉。”

温别衣这才收心,摇着季应崇的手撒娇,道:“应崇哥哥,你吃味了?你放心,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只是那日他搅和我们婚事,我去找他麻烦,把他气晕了,有些愧疚。”

季应崇的神色有所缓和,道:“我都说了让你离他远些。”不知为何,一想到温别衣同梅疏风在一起的场景,他就有不详的预感,好似很快温别衣就不会在自己手心一般。他看着温别衣熟悉的瘪嘴,心下又稍安,也许那只是错觉。

下午还有课业,用完午膳,温别衣便回宫,季应崇也回了侯府。温别衣及笄时,母皇便安排她住进东宫,也给她在宫外建造了一座公主府。可是她不想住东宫也不想住公主府,她觉着在鸣凰宫待着便挺好。

母皇也未强迫她,只说由她去,等她哪日想去了再去。

梅覃在授课前先去探望梅疏风,温别衣也跟着他一块去看看。

“梅公子高热已退,太医说再养几日便能有精神。”媱慧在一旁解释。

梅覃见公主的贴身侍女在旁边看护着,也知公主看重此事,心中宽慰,道:“公主费心了。”

“老师哪里的话。”温别衣笑道,“这是老师的家人,学生自当尽心尽力。”

说到这,温别衣有些苦恼道:“只是老师,还请老师帮学生一个帮。老师能不能劝一下梅公子莫要想着和我的婚事,学生已经有心上人,实在是为难。”

“疏风这孩子,老夫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梅覃摸摸胡子,“公主的话,老夫自当转达。只是疏风从小性情执拗,老夫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

梅疏风梦中恍然见到模糊的温别衣,梦里的温别衣大多数时候坚韧又凌厉,不似现在这般总是天真烂漫。他再定睛一看眼前人,涌上来的记忆告诉自己是病倒了。

他用沙哑的嗓音道谢:“多谢公主相助。臣愿以身相许,自荐枕席。”

温别衣正在炕桌上和自己手谈,听闻这话好气又好笑,这人把表明心意当作营生吗?刚有些精神就忙活着说这种话。她渐渐有些习惯了,哼笑一声:“你还是先好好养病,本公主的寝宫都要被你薰出病气了。”

“公主说的是,是臣之错。”梅疏风坦然认罪,“臣愿以身相抵。”

他掀开被褥,穿上木屐,走到温别衣身边。

温别衣还以为他是要付诸于行动,吓一跳,往里一躲。

梅疏风又笑了,往她对面一坐。

“你不是生性不爱笑吗?”温别衣问道,“他们说你沉默寡言,高不可攀。”

这让梅疏风一愣,他没有如温别衣以为那般说些情话是因喜欢公主什么的,他只淡然道:“世人喜爱造神,又享受把神推入泥潭中。那些人追捧臣,可若臣落魄不再是凌寒公子,他们便会把臣当路边的狗一般踹一脚。和那些人说话令臣厌倦不已,更遑论笑了。”

“公主身份尊荣,却不以地位论人,有一颗世间难得的真挚之心。因而和公主交谈很舒心,臣便容易会心一笑。”

这是温别衣第一次见此人说如此长的一段话,她从这份赞美里听不出一丝谄媚,对梅疏风所说也深以为然,嗔道:“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本公主似的。”

梅疏风不语,只是深深地望着温别衣。

来送药的媱慧打破这份静谧。温别衣如梦初醒,转了话题道:“有兴趣手谈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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