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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归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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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慢吞吞的呼吸,罗容与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那双眼睛就那样看进了长离的心里。

罗容与双臂环顾着长离的脖颈慢悠悠的往下压,这人像是个妖精一般,让人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施为。

两人鼻尖贴上之时,长离蓦地反应过来,借着撑着枕头的双臂使力坐了起来。

长离耳根带着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当真是火凤。

他似是丢尽了百般人,甩着袖子同手同脚的走出了房间,但关门时还是放轻了声音。

柳昭月就站在门前迎着出门的客人。

“今日多叨扰姑娘,”长离说着,又从自己的锦囊里拿出一块银子,柳昭月挡了回去:“鹤羽的贵人我从不收银子,公子收回去吧。”

长离:“……好吧。”

柳昭月见长离踌躇在原地,便先开口问道:“公子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

柳昭月拿着钥匙推开门,被迎面的灰尘呛了一口,她侧身让长离进去:“就是这里了,公子请。”

长离迈过门槛进去,屋子空荡荡的,但应有的家具都不少,打扫一下偶尔住个几天也是没问题的,虽然这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儿,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这房子是之前和阿与一起来的男孩儿住着,不过那男孩儿家里出事儿,回去后就再没回来,我估计他应该也不回来了,起码短时间内不回来了,公子就且住的吧。”

“那租金……”

“公子客气了,租金就免谈了,不过举手之劳。”

长离摇头:“这怎好意思,不如我每月给姑娘……”

“五十两?”柳昭月挑了挑眉,“都说了不用了,这屋内还需要捯饬一番,公子今晚有地方住吗?”

长离就是点头,他不好意思再麻烦人一个大姑娘了:“我已经找好客栈,就不麻烦姑娘了。”

“那行,我还有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柳昭月走后,长离转了一圈屋子,便出了门外,长袖一挥,院内的杂草随之不见,隔壁就是罗容与的院子,枯树的枝丫伸在了长离的院子上。

一想到罗容与他脸就发烫的厉害。

“摸摸我……”

“喜欢美人……还是喜欢摸我?”

长离使劲摇了摇自己的鸟头,夜风吹过,他降下些火来,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他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那个时候的,他是看到了前世的那个人吗?

自己突然就和魔怔一样。

长离不得其解,端坐良久,怀中的红线又亮了,他拿了出来,看着红线喃喃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辈子又要来找我……”

独自神思了会儿起了身,出了院子轻掩上门。

夜晚的街道空旷,只有更夫在拿着锣和榔木吆喝。

白天天气就不太好,长离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计蒙准备要布雨,这会儿响起了几声闷雷,要下雨了。

他抬头看着深色的天,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下一秒,就有一把伞会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他闭着眼睛,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等着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人给自己打伞。

细如毛针的雨滴落在了脸上,没有伞来。

长离慢慢睁开眼睛,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多荒谬,正要用法术召出伞,头上却覆下一片阴影,长离心口一紧,猛得转头看,原来是刚刚擦肩而过穿着蓑衣的更夫。

“小伙子,这大半夜的怎的不打伞,九月寒气气,染了风寒可不好,拿着吧。”

长离有些愣。

更夫直接把伞塞在他手里:“拿着啊,傻小子,我看你是未曾淋雨,不知雨凉。”

长离拿住了:“多谢老人家。”

“不谢。”

言罢,那更夫佝偻着走了,长离撑着伞看着那个背影,心里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嘿,你这傻鸟儿,干什么呢!”

“傻小子,别飞了,快下来给我扇炉子!”

长离暗暗的叹了口气。

“师父……”

更夫走远了,再转身看已经不见刚刚给伞的傻小子,这才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懵了,半晌后反应过来。

“嗯?我怎么走在这儿了……伞呢,伞怎么也没了,”那更夫似是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事情,原地转了一圈没看见伞作罢了,“诶,真是人老了。”

而旁边黑布隆冬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顺着自己的胡须看着这不知情的更夫笑着:“看你穿着蓑衣,便给我那个傻鸟儿用一用你的伞了,不然要淋坏嘞。”

正是张奎。

凌晨时,更夫回到了家,推开门就见桌子上放着一把崭新的伞。

“这是人老了,见鬼了吗……”

*

雨下了一夜,清晨来时外面更凉了,一夜秋雨下来了冷气,再下这么几场,该入冬了。

罗容与醒来时头有点疼,浑身酸软,他掀开被子,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那一身,他靠着床头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想昨日是谁送自己回来的,自己经常醉,却从来没有醉后忘事过,怎么昨夜之事反而不记得了。

罗容与睁开眼睛,懒得再想,今日有他的戏,他得早早收掇好再去练练。

站起来是头戴沉的厉害,一晃,蓦地就涌出了一些凌乱的回忆。

“公子,喜欢美人,还是喜欢……摸我?”

罗容与:“……”

这……

这他娘的是我说的吗?

妈的,我和谁说的啊。

罗容与起身走在桌边端起冷茶一饮而尽,暗骂声“艹”换了身行头出去了。

许久不开的隔壁院门开了,罗容与驻足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住人了吗这是……人呢……”

罗容与看了半天没人,既然住进人他也不好进去便走了。

前脚走,后脚长离就回来了,进了院子抖了抖手里拿的伞立在了门外。

昨夜一夜他跟着红线走过不少地方,断裂的城墙,无人的桥头,寂静的湖畔,甚至抬头时竟然走在了乱葬岗。

五福镇依山傍水,环境好,人也多,热闹的很,虽和长安不一,但也可以与之一隅媲美。

长离印象深刻的便是五福庙和蟠龙门,五福庙有五仙,黄仙,狐仙,白仙,柳仙,

灰仙。[1]

黄仙便是最记仇的“黄二大爷”黄鼠狼,狐仙为五福镇最知名的狐狸仙,白仙为最低调的刺猬仙,柳仙为最有灵气的蛇仙,而灰仙则是传说能预知未来的鼠仙。

长离之前在邙山遇到过一只狐妖,他并不知原来在这五福镇上狐狸竟被归于神系,当时的那只狐狸在邙山下吸人精气,但却并伤其性命,长离路过此处便净化了其妖性救治了百姓,将其养在了天琼阙的归原坪中。

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天琼阙的小仙侍们对她怎么样。

归原坪的妖都是恶行少,并无很强兽性,经过归原坪的泉水喂养后兽性减弱,回归纯璞,发誓不在害人,便可归还其自由。

话说“人之初,性本善”[2],世间万物皆起源于混沌,都是世间生灵,中途可能会染上戾气激发恶性,但还是以善为本,归于扃幽门的妖兽也自有神官点化,若有些改正,亦可重新回归世间。

人最奢求便是自由,但无奈会被世俗之事拖拉,但孤云野鹤却有着自己臂膀,翱翔于天际奔跑在草地,才是归本。

长离作为凤凰始祖,位居于高,神也有寿命,万物皆有归处,他背负着使命历劫涅槃塑造不死之身,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没有归处,独自飘荡在天地之中的——生灵。

那个时候的他,虽然身体不适,但灵魂,早已经死了。

他不是笼中鸟,他改不了别人的命运,也改不了自己无法归于混沌的“天命”,无法改身后命,便会生时命,他不要忘记任何一个人,不论多痛苦,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是他开始漂泊之后唯一的色彩。

*

昨晚一夜没歇息,长离有点困,本准备眯一会儿,醒来时都已经晌午了。

屋内的扫帚抹布都在他的操控下凌空飞了起来,但仔细看去,实则不然,都是一群扑着翅膀的精灵。

“参见长离神君,神君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长离道:“帮我把屋子打扫干净,我出去一趟,多谢你们。”

“神君不用客气,我们愿意为神君效劳。”

长离“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戏楼外有卖面的小摊,长离热腾腾的吃了一碗面,又喝了两杯茶才起身进了戏楼。

今日不见肖鹤羽,大概今日没有他的戏份,戏台上一片黑,马上要开下一场戏了。

长离在座位后观望,有人拍他肩,是柳昭月。

“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瓦房阴凉,若是不好,我再替公子寻一间房。”

“姑娘费心,不必了,那房子我住着正好。”

“那便好……公子今日是来听阿与唱曲儿的吗?”

长离有些疑惑,柳昭月会意,道:“啊,今日鹤羽不唱了,但阿与会唱,我以为公子知道。”

长离不知道,但也坐了下来,反正他闲来无事,多看一些,也快活。

戏台帷幕开,罗容与手持长枪大步走了上来,身后插着长靠,头戴大盔,浑身挺正,昨日的浪荡之风已经浑然不在。

长离看得有趣,胳膊肘支在椅边的小桌上撑着头看着。

罗容与身子柔韧,身姿又多变,一套耍花枪的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招一式又充满力量,长离看着,觉着这人功夫也肯定了得,两人说不定还能切磋。

罗容与开腔,唱的是《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一句唱出,罗容与瞪着眼睛,动作大开大阖,顿挫鲜明。

“梦回吹角连营。[3]”罗容与伸出长桥,一个侧马步。

梦回吹角连营……

长离回味着这一句话,他好似听见了长角在吹,看到了一群士兵批甲举枪,浴血上阵,在喊着无数声“杀”。

这不是他想到的,而是,他真的看到了,又和昨日在罗容与房间里一般。

不过这景象持续了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戏台上的一声闷咚声打断。

长离一惊,只见罗容与没有一点缓冲,整个人背朝地重重的砸在了戏台上,莫名的,心口开始疼,罗容与好似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站了起来,周围的人却在拍手叫好。

台上躺着的罗容与突然一个鲤鱼挺又站起来了,对上了长离的目光。

武生肃气,却对着长离勾唇一笑,那双被勒头提起来的桃花眼里带着安抚。

一戏结束,帷幕即将落下的时候,罗容与侧着身对着长离示了个口型——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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